人类迈向深空的步履越来越轻快了。航天大国都凝聚最尖端的科研力量,积极开展深空探测。2月18日,在多国参与的“火星-500”国际大型试验项目中,我国志愿者王跃进行了1小时的“火星漫步”。尽管这只是一次模拟的载人火星探测试验,但仍引起了广泛关注。
在太空中建太阳能发电站?在火星上定居?这些似乎都还遥远。事实上,由航天技术所催生的“太空经济”时代已悄然来临。
留心观察,我们生活中早已享用着航天科技的成果。世界上第一台烟雾报警器的研制,原是为了检测太空站里的烟雾和有毒气体,而今这一发明挽救了无数普通人的生命;ICU(重症监护室)源自“阿波罗”载人登月的成就,当时为模拟太空环境对航天员进行训练,用来监测航天员的血压、心跳等各项生命体征的实验室,逐渐演变成了现在的ICU;人们常吃的方便面调料包里的干菜,其雏形是最早的航天食品;弹性内底的运动鞋,其材质源于一种使宇航员在火箭腾空时更为舒适的软垫。此外,还有育婴箱、心脏起搏器、保暖内衣等等。总之,太空活动为人类带来了诸多可以共享的成果。
所谓“太空经济”,是指各种太空活动所创造的产品、服务和市场。“太空经济”时代到来的一个显著标志是,人类从更多地关注航天技术本身的进步,转向更加注重其应用。
据测算,各国政府在航天领域的投入产出比为1∶7至1∶14,显示出航天产业的巨大辐射效应。事实上,航天技术以其覆盖面广、带动性极强的特点,应用范围几乎遍及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领域,不但推动了传统产业的升级,而且催生了太空工业、太空农业、太空资源利用、太空能源、太空旅游等诸多新兴产业,使太空经济日益成为世界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比如,太空农业蕴藏着极大的商机。人类至今已经对水稻、小麦、玉米、高粱、棉花、西瓜等数十类作物的400多个品种进行太空育种,研究表明,太空育出的水稻、小麦种子,不仅生长期缩短,而且产量更高、营养更好。
太空工业也显示出巨大的产业前景。太空是获取工业新材料、新生物制品的理想基地,它有着微重力、超洁净、深冷、辐射性强等特殊环境,可以制造出在纯度、强度、寿命上有极高品质的工业产品。据统计,我国近年来开发使用的1100多种新材料中,80%是在航天技术的牵引下研制完成的。
太空资源的开发利用还成为寻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。比如有“超黄金”之称的氦3,在月球上的储量高达300万吨,只要核聚变技术发展成熟,100吨氦3提供的能源就够全世界用一年。在月球上建立基地、大规模开采氦3,对人类来讲已非遥不可及的梦想。
太空旅游同样不再是梦想。体会太空中与地球迥异的衣、食、住、行,在太空观景,欣赏太空中的日出日落……这些虽然目前只有极少数人能够体验,但随着更多公司的参与、相关费用的逐步下降,相信妙趣横生的太空旅游能够形成可观的产业,吸引越来越多的人们。
我国是航天大国,多年来航天科技的深厚积累为发展“太空经济”奠定了坚实基础。但是,我国还不是航天产业大国,离“太空经济”所要求的产业化程度还存在相当大的差距。据统计,中国航天产业的经济收入占全球航天业收入总额的比例,目前仅为3%左右。正是看到了这一点,“嫦娥一号”总指挥栾恩杰院士日前表示,中国的航天科技成果不能满足于发射成功,凯歌要奏在应用上。
我国航天科技成果的产业化虽然起步较晚,但一些成果的应用已经取得了可喜进展,而应用正是产业化的前端。比如,在应用卫星方面,风云二号气象卫星、海洋卫星等为国民经济发展提供了大量可靠的数据;导向系统“北斗”2012年就可以完成亚洲区域导向,2020年左右有望做到全球覆盖,届时我国将拥有自己独立的全球卫星导向系统,为航船和飞机、野外工作者和迷路的人提供导向服务。航天育种方面,我国自1987年首次进行农作物种子的太空搭载试验之后,迄今为止,已先后20余次利用返回式卫星和“神舟”飞船,搭载了上千种作物种子和微生物菌种,获得了大量新性状品种,并大规模在农业生产中推广应用,如航椒4号已成为制干辣椒的主栽品种,增产增收达30%以上。
如何加速推进航天科技成果的应用和产业化步伐?航天技术本身提供的只是基础设施,如卫星定位系统,带来经济效益的并不是航天技术,而是通信技术。航天技术的产业化,实际上是在基础设施之上进行的二次开发。因此,一方面必须加强面向市场的技术转化,将相关成熟技术引入企业,使广大企业成为技术转化的主体,不断创造出新的产品和服务形态。另一方面,还应尽快建立起各部门、各行业的协同推进机制,让航天科技成果服务于社会经济生活的方方面面。
“十二五”时期,空间科学已经被确定为抢占未来科技制高点的重要领域之一。今天的中国正张开双臂,迎接“太空经济”时代的到来。